好久沒寫部落格了,在字節實習有段時間了,也沒時間總結什麼,所以部落格停擺挺久了。
這次突然的這篇部落格只是因為我的狗死了,我突然一瞬間很想記錄這件事情。
這已經是我第二隻叫球球的狗了,第一隻是隻泰迪,在我高中那年自己走丟了。
少爺其實並不叫球球,我管它叫肉球,是二零年春季,疫情居家,媽媽從朋友家抱來的小土狗。剛抱來的時候是黑黑一團,手感很好,所以我管他叫小肉球——我的狗,因而我享有對它的冠名權,所以爸爸媽媽奶奶也都該這麼叫它。
我不喜歡給狗起曾經寵物擁有過的名字,它是新的小狗,和球球不一樣的。它是我在帶大的,籠子、水壺、墊子都是我買的,這是 我第一次自己照顧一隻狗。來的第一天,它在我的床下拉屎,凌晨三點我在收拾殘局,它開始哼哼到凌晨五點。
在那段無聊的居家時間,它是 我為數不多除了電子設備之外的樂子。現在想想,其實好像也沒過去多久,它好像將將死在了壯年。
它是我在家的錨點之一,你想像過有這樣一隻小狗嗎,當你坐下的時候,它會仰面躺在你的腳邊,嘴裡哼哼著,催促你撓它的肚皮玩。它就是這樣的狗,也只對我這樣,從出生到現在——死亡。
我很少稱呼它的名字,因為奶奶習慣性地用疊詞稱呼它,因而它在奶奶那裡繼承了球球的名字。
忘記從什麼時候開始,我不叫它肉球了,叫它少爺。
起初媽媽總是好奇為什麼我要叫它少爺,甚至還裝模作樣要踹我,勒令我不許如此稱呼,後來也逐漸習慣了我熟悉的叫法。媽媽不會理解我為什麼如此稱呼,我從來沒打算過告訴媽媽我還這麼稱呼很多人。
這些人並不聰明,甚至有些愚蠢招搖,因而我需要尋找一個嘲諷的稱謂來同意稱呼這些人,少爺就是個不錯的稱呼,聽起來嘲諷意味並不濃郁,只是他們並不知道我管我的狗也叫少爺。
少爺並不愚蠢,招搖倒是略有一些,蹦躂著它的小短腿四處挑釁別的小狗,色厲內荏,媽媽是這麼形容它的。
少爺是隻土狗,但是一直有股獨特的氣質,它是隻潦草的狗,有股灑脫不羈的味道。
不知道是不是小土狗長大後毛色都會變得灰白,反正少爺是這樣的。少爺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毛髮的變色,從一隻黑漆漆的肉球變成了一隻潦草的白色餘華。
是隻狗都喜歡曬太陽,少爺更加獨特一點,它喜歡撅著它的腚坐在你的鞋面上曬,或許是它覺得它的腚比較高貴,不太喜歡直接坐在地上。因此有段時間我的鞋面上一直是狗毛,值得慶幸的是它不會在鞋面上拉屎。
它是很潦草的,媽媽給它洗澡的頻率尚可,小土狗帶到寵物店去洗澡感覺怪怪的,所以媽媽在家裡給它洗,買了它的梳子,小電推,小吹風機。它是隻很隨意的狗,並不拒絕大多數行為,洗澡、剪毛、揉耳朵,只是不喜歡坐電動車,或者說它不會坐,它只會跳上去,跳下來,很滑稽,所以它很少跟我一起坐電雞出門瀟灑,我覺得這是件很遺憾的事情,它這麼帥的潦草狗就該風中追風——我是這麼覺得的。
我還是很懷念它凌亂的毛髮,很潦草帥氣的臉,走路屁股會搖晃的小短腿,以及它不肯落地的腚。
少爺的狗生還是挺坎坷的,一生多病。
媽媽和奶奶總是笑著說,給它看病的錢都夠買好多小土狗了。當然,如果讓她們花錢買一隻小土狗大抵他們是不會樂意的,但是如果是給少爺治病的話,奶奶或許會很願意花錢。
少爺和奶奶很親的,大多數狗和老人都很親,但是不一樣的,我能感覺出來它很喜歡奶奶,一種近乎到本能的在乎。當然,少爺也是奶奶養大的小狗——之一。奶奶替我養了很多次狗,這次是最認真的一次,大抵我以後不再會有被寄養在家裡的狗了。
媽媽和奶奶陪少爺打了挺多次點滴的,用他們的話來說,少爺是我的狗,她們要在我回家前好好照顧它。
狗是很少像它這樣容易生病的,當然,大多數時候都和它自己作有關——它是隻喜歡招搖的狗,但是很多時候也是自小落下的病根。
少爺是沒有絕育的,原因很多啦,包括我的貧窮等等一系列因素,當然,我不接受任何以此為攻擊我的點。所以它是以體面的身份去世的,它是一隻公狗,不是一隻公公狗。
因為交配的事情少爺顯然犯過很多錯,也為此受過很多苦。為死者諱,自然不適合在這裡講少爺的壞話,所以我只能在這裡說,少爺的人生挺坎坷的。
「就這樣吧,以後不養狗了」,媽媽是這麼說的。
其實少爺的死去對我來說好像不痛不癢,我已經不是陪伴它的時間最長的人了,自從大三之後吧,一年也只有寒假才會回家呆一段時間,它只是依然很熟練的催促我撓它肚子玩,依然在我腳邊蹦蹦跳跳,但是蹦跳的頻率卻越來越低。
這是很容易理解的,越來越少的接觸,它還能記得我的氣味,我的聲音,以及獨屬於我的稱呼已經是對我的偏愛了。
少爺是英年早逝的,它的到來對我是一個時間錨點,突然的逝去好像在告訴我已經過去很久了。
其實沒有,少爺是英年早逝的,在這個荒誕的夏天以一種荒誕的死因。
就這樣吧,以後不養狗了。